第十六章 回到雾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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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澜躺在床上。</p>
虽然没有感到疲倦，但是合上眼睛，小澜就进入了梦乡。</p>
踢踏踢踏的脚步声。</p>
梦中的自己在往一个地方走，视线摇摇晃晃的，小澜不知道是梦的缘故还是这视线的主人在摇晃。</p>
双手扶着墙壁，这通道很窄，手臂甚至无法伸直，小澜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醉酒的人，眼前的画面也是朦胧虚幻的。</p>
踢踏踢踏。</p>
等等，前面似乎有人。</p>
一片模糊中是一个行走的背影，自己在跟着这个人？</p>
那人停下，回头说了什么。</p>
“没事……”小澜感觉自己的喉咙中发出了嘶哑而陌生的声音，“我没关系……”</p>
那人没再说话，扭过头接着走，小澜继续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。</p>
那人又停下了，这次没有回头，而是拉开了一扇门，示意自己进去。</p>
“到了？”自己说道。</p>
那人笑着说了什么，伸手拉住自己的右臂，自己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进了门，那人随后进来，转头将门锁死。</p>
视线在室内扫来扫去，目光所及之处，仿佛加了红色的滤镜一般，暧昧，却令人不安。</p>
很普通的客厅，电视，沙发，茶几，冰箱。</p>
“蛮干净的……”自己说道。</p>
那人斜靠在墙边，说了句什么。</p>
“一样……也不一样……”自己说道，“洗手间在哪里？”</p>
那人指了指尽头的一扇门。</p>
小澜一路扶着桌子和墙走向那扇门，推开，转身关紧，打开灯。</p>
掏出手机划了几下屏幕，停顿了几秒，锁屏，揣回口袋里。</p>
走到镜子旁，伸出一只手打开水龙头，慢慢抬眼，终于看向了镜子。</p>
红黑格子衬衫，柔软的黑色长发，苍白的瓜子脸。</p>
果然，这是被掏心的女孩。</p>
凶手是谁？是门外面那个人？</p>
小澜很想冲出去看看那人的样子，却完全无法控制现在的身体。</p>
甚至连门外的人是男是女都没看清。</p>
自己抬起双手捋顺了头发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微笑了一下，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。</p>
笑容消失了。</p>
双手下移到领口，小澜紧盯着镜子里的“自己”，一颗一颗地，解开了衬衫的纽扣。</p>
皮肤也是苍白的，少女的肉体单薄又美好，里面除了一件黑色的文胸什么都没穿，右手搭在左胸口，规律而急促的震动一下下传来。</p>
自己的呼吸也急促起来。</p>
就这样凝视着镜中的自己。</p>
“咚咚！”</p>
那人在敲门。</p>
视线转向了门，随后又转回来。</p>
看向镜子。</p>
自己的表情没有变化，镜中的人却变了。</p>
小澜看着镜中女孩的眉眼由微醺变得愤怒，瞳孔中的浓情蜜意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怒火。</p>
镜中人扬起右手狠狠地挥向镜子。</p>
“走开！”</p>
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时，视线已经重新坠入无边的黑暗，自己在黑暗中旋转，摇摆。</p>
剧烈地摇晃，整个世界都在摇晃。</p>
“咯吱咯吱……”</p>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</p>
和刚才的虚幻感不同，这声音仿佛响在耳畔。</p>
“啊……”</p>
这是人声吗？</p>
得醒过来。</p>
“唔！……”小澜猛地睁开眼。</p>
床脚的“咯吱”声随着小澜的苏醒最后响了一下便停止了，是自己做了噩梦，所以在挣扎吗？</p>
小澜坐起身，四周还是漆黑的，窗外忽然传来悠长的钟声。</p>
“铛！……铛！……铛！……”</p>
敲了三下。</p>
小澜摸出手表和手机，显示的时间正是凌晨三点钟。</p>
这钟不是慢了一小时吗，怎么又变准了？</p>
没等小澜思考出钟的答案，门口又有动静。</p>
窸窸窣窣的声音。</p>
门外有人！</p>
小澜飞一般地冲下床，拖鞋都没穿，直接来到门口扭开锁拉开门，动作行云流水，没有丝毫犹豫。</p>
“哎呀！”</p>
一团黑色的东西借着开门的力量直接滚进了屋里，小澜在下意识抬脚想把它踢出去之前定睛一看，那竟然是个人。</p>
那人揉揉后背坐起身，四下看了看，尴尬地挠了挠头。</p>
“白云起？你在这里干嘛？”</p>
白云起轻叹一声。</p>
“我看你一个人，我担心……”</p>
“你担心我会像雨萱那样遇害吗？”</p>
白云起看向小澜，释然地笑了。</p>
“我看你想和池淼一个房间嘛，又拒绝了罗九天，估计你应该是不喜欢和异性住一间房，但是我又很怕你出事，就想……那我就在你房间门口坐一晚，要是鬼真的找上你，我还可以保护你，至少可以及时通知你。”</p>
“啊……我……我很感动。”小澜僵硬地表示了感激。</p>
关于为什么没有考虑和白云起一间房这件事，真实的理由是，自己当时被池淼气得完全忘记了白云起的存在，但这个理由决不能说出去。</p>
“你也是被钟声吵醒的吗？”白云起看看窗外，“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，今天本来也准备整夜不睡的，可还是睡着了，这钟声一响我才被惊醒……你该不会是被我吵醒的吧？”</p>
小澜想起梦中隔着镜子挥过来的一掌，耳边奇怪的叫声和剧烈的摇晃。</p>
“算是吧……不，不是被你吵醒的，是被钟声。”</p>
“那就好……那就好……”</p>
话题结束，两人尴尬对视。</p>
“要不……要不你就睡这个房间吧，”小澜说道，“这里还有个沙发，我睡沙发。”</p>
“怎么能你睡沙发？应该我来睡沙发。”</p>
“为什么？”小澜一边摸索着电灯开关一边问，“我个子小，你个子高，你睡沙发是什么道理？”</p>
“不是个子的问题……”</p>
“啪！”</p>
屋里的灯应声亮起，橘黄色的光洒满房间的一刻，两人都惊呆了。</p>
“这……”</p>
白色的墙面，白色的房顶，白色的床单上，全都被红色的液体写满了大大小小的字。</p>
床单上的血字密密麻麻，围绕着小澜刚才平躺的位置，空出了一个人形。</p>
血腥味这时才渺渺地飘进鼻腔。</p>
真的是血。</p>
血迹甚至还未干，字体狰狞潦草，就像墙体里的鬼怪要挣扎着破墙而出。</p>
到底是怎么回事，到底发生了什么。</p>
房间里所有的字，都是一样的内容。</p>
一遍一遍地重复，这四个字。</p>
“回到雾里”</p>
小澜躺在床上。</p>
虽然没有感到疲倦，但是合上眼睛，小澜就进入了梦乡。</p>
踢踏踢踏的脚步声。</p>
梦中的自己在往一个地方走，视线摇摇晃晃的，小澜不知道是梦的缘故还是这视线的主人在摇晃。</p>
双手扶着墙壁，这通道很窄，手臂甚至无法伸直，小澜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醉酒的人，眼前的画面也是朦胧虚幻的。</p>
踢踏踢踏。</p>
等等，前面似乎有人。</p>
一片模糊中是一个行走的背影，自己在跟着这个人？</p>
那人停下，回头说了什么。</p>
“没事……”小澜感觉自己的喉咙中发出了嘶哑而陌生的声音，“我没关系……”</p>
那人没再说话，扭过头接着走，小澜继续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。</p>
那人又停下了，这次没有回头，而是拉开了一扇门，示意自己进去。</p>
“到了？”自己说道。</p>
那人笑着说了什么，伸手拉住自己的右臂，自己就这样半推半就地进了门，那人随后进来，转头将门锁死。</p>
视线在室内扫来扫去，目光所及之处，仿佛加了红色的滤镜一般，暧昧，却令人不安。</p>
很普通的客厅，电视，沙发，茶几，冰箱。</p>
“蛮干净的……”自己说道。</p>
那人斜靠在墙边，说了句什么。</p>
“一样……也不一样……”自己说道，“洗手间在哪里？”</p>
那人指了指尽头的一扇门。</p>
小澜一路扶着桌子和墙走向那扇门，推开，转身关紧，打开灯。</p>
掏出手机划了几下屏幕，停顿了几秒，锁屏，揣回口袋里。</p>
走到镜子旁，伸出一只手打开水龙头，慢慢抬眼，终于看向了镜子。</p>
红黑格子衬衫，柔软的黑色长发，苍白的瓜子脸。</p>
果然，这是被掏心的女孩。</p>
凶手是谁？是门外面那个人？</p>
小澜很想冲出去看看那人的样子，却完全无法控制现在的身体。</p>
甚至连门外的人是男是女都没看清。</p>
自己抬起双手捋顺了头发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微笑了一下，又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。</p>
笑容消失了。</p>
双手下移到领口，小澜紧盯着镜子里的“自己”，一颗一颗地，解开了衬衫的纽扣。</p>
皮肤也是苍白的，少女的肉体单薄又美好，里面除了一件黑色的文胸什么都没穿，右手搭在左胸口，规律而急促的震动一下下传来。</p>
自己的呼吸也急促起来。</p>
就这样凝视着镜中的自己。</p>
“咚咚！”</p>
那人在敲门。</p>
视线转向了门，随后又转回来。</p>
看向镜子。</p>
自己的表情没有变化，镜中的人却变了。</p>
小澜看着镜中女孩的眉眼由微醺变得愤怒，瞳孔中的浓情蜜意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怒火。</p>
镜中人扬起右手狠狠地挥向镜子。</p>
“走开！”</p>
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时，视线已经重新坠入无边的黑暗，自己在黑暗中旋转，摇摆。</p>
剧烈地摇晃，整个世界都在摇晃。</p>
“咯吱咯吱……”</p>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</p>
和刚才的虚幻感不同，这声音仿佛响在耳畔。</p>
“啊……”</p>
这是人声吗？</p>
得醒过来。</p>
“唔！……”小澜猛地睁开眼。</p>
床脚的“咯吱”声随着小澜的苏醒最后响了一下便停止了，是自己做了噩梦，所以在挣扎吗？</p>
小澜坐起身，四周还是漆黑的，窗外忽然传来悠长的钟声。</p>
“铛！……铛！……铛！……”</p>
敲了三下。</p>
小澜摸出手表和手机，显示的时间正是凌晨三点钟。</p>
这钟不是慢了一小时吗，怎么又变准了？</p>
没等小澜思考出钟的答案，门口又有动静。</p>
窸窸窣窣的声音。</p>
门外有人！</p>
小澜飞一般地冲下床，拖鞋都没穿，直接来到门口扭开锁拉开门，动作行云流水，没有丝毫犹豫。</p>
“哎呀！”</p>
一团黑色的东西借着开门的力量直接滚进了屋里，小澜在下意识抬脚想把它踢出去之前定睛一看，那竟然是个人。</p>
那人揉揉后背坐起身，四下看了看，尴尬地挠了挠头。</p>
“白云起？你在这里干嘛？”</p>
白云起轻叹一声。</p>
“我看你一个人，我担心……”</p>
“你担心我会像雨萱那样遇害吗？”</p>
白云起看向小澜，释然地笑了。</p>
“我看你想和池淼一个房间嘛，又拒绝了罗九天，估计你应该是不喜欢和异性住一间房，但是我又很怕你出事，就想……那我就在你房间门口坐一晚，要是鬼真的找上你，我还可以保护你，至少可以及时通知你。”</p>
“啊……我……我很感动。”小澜僵硬地表示了感激。</p>
关于为什么没有考虑和白云起一间房这件事，真实的理由是，自己当时被池淼气得完全忘记了白云起的存在，但这个理由决不能说出去。</p>
“你也是被钟声吵醒的吗？”白云起看看窗外，“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，今天本来也准备整夜不睡的，可还是睡着了，这钟声一响我才被惊醒……你该不会是被我吵醒的吧？”</p>
小澜想起梦中隔着镜子挥过来的一掌，耳边奇怪的叫声和剧烈的摇晃。</p>
“算是吧……不，不是被你吵醒的，是被钟声。”</p>
“那就好……那就好……”</p>
话题结束，两人尴尬对视。</p>
“要不……要不你就睡这个房间吧，”小澜说道，“这里还有个沙发，我睡沙发。”</p>
“怎么能你睡沙发？应该我来睡沙发。”</p>
“为什么？”小澜一边摸索着电灯开关一边问，“我个子小，你个子高，你睡沙发是什么道理？”</p>
“不是个子的问题……”</p>
“啪！”</p>
屋里的灯应声亮起，橘黄色的光洒满房间的一刻，两人都惊呆了。</p>
“这……”</p>
白色的墙面，白色的房顶，白色的床单上，全都被红色的液体写满了大大小小的字。</p>
床单上的血字密密麻麻，围绕着小澜刚才平躺的位置，空出了一个人形。</p>
血腥味这时才渺渺地飘进鼻腔。</p>
真的是血。</p>
血迹甚至还未干，字体狰狞潦草，就像墙体里的鬼怪要挣扎着破墙而出。</p>
到底是怎么回事，到底发生了什么。</p>
房间里所有的字，都是一样的内容。</p>
一遍一遍地重复，这四个字。</p>
“回到雾里”</p>